加入书架
大房内务权的对牌钥匙入手，冰凉而沉重。凤清歌回到自己那己然焕然一新的院子——不再是偏僻角落的破败小院，而是搬回了大房嫡长女应有的、位置仅次于主院的正院“听雪轩”。院落宽敞，屋舍精致，仆从也多了起来。
春草和秋叶作为她的心腹大丫鬟，地位水涨船高。春草老实稳重，负责管理院内仆妇和日常用度；秋叶心思活络，口齿伶俐，负责对外联络和消息传递。
掌权的第一件事，便是雷霆手段清理柳如眉的余党。凤清歌手握凤远山“清除余党”的尚方宝剑，又有杀手事件作为由头，行事毫无顾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柳如眉安插在厨房、采买、库房、针线房等要害位置的心腹爪牙，或揪出错处首接发卖，或寻由头贬去庄子上做苦役，手段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时间，大房下人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那些原本还存着观望或小心思的人，彻底偃旗息鼓，对这位手段狠厉的新主子充满了敬畏。
换上来的新人，一部分是凤清歌从府中底层挑选出的、背景相对清白、受过柳如眉一系打压的仆役，给予恩惠，初步收买人心；另一部分，则是通过三婶林氏，从外面可靠的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身家清白的仆从，尤其是几个懂些药材、手脚麻利的小丫头。
权力初步稳固，凤清歌立刻开始着手构建自己的核心力量和情报网络。明面上，她以“体弱需长期调理”为由，向赵老夫人和凤远山报备，要在自己院子的后罩房开辟一个小药圃，种植些调理身体的常用药材，也方便自己钻研医术。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赵老夫人巴不得她少出来碍眼，凤远山也懒得管这些琐事，随口便允了。
暗地里，这个小小的药圃，将成为她培植势力、传递消息的重要据点。
听雪轩的后罩房很快被清理出来。阳光充足的一间被打通，砌起了整齐的药垄。凤清歌亲自画了图纸，指挥着买来的几个懂药的小丫头翻土、施肥、播种。她种植的并非什么名贵药材，多是些常见但用途广泛的：金银花、板蓝根、艾草、薄荷、紫苏……甚至还有一些具有特殊麻痹或解毒效果的偏门药草，混杂其中，毫不显眼。
药圃由春草总管，一个名叫冬青、曾在家乡药铺做过学徒的机灵小丫头负责具体打理。凤清歌每日都会抽时间在药圃“指点”，实则是借此机会，观察这几个丫头的品性和能力，并潜移默化地传授她们一些基础的药理知识和辨识技巧。她将三婶林氏送来的药材种子和一部分银钱，也交由冬青保管，作为药圃的启动资金。
与此同时，她通过秋叶，与“慈安堂”的联系更加紧密和频繁。慈安堂明面上是药铺，实则是三房重要的情报枢纽，掌柜林娘子是林氏的陪嫁心腹，精明干练。凤清歌将需要打探的消息——关于“汇通宝记”的背景、资金流向、与黑水帮的具体联系；关于那个被凤远山密令“处理”兄长凤子陵的“周通判”下落；甚至关于二皇子君墨珩近期动向的蛛丝马迹——都通过加密的暗语和特定的药材采购单，传递给林娘子。
慈安堂依托林氏庞大的商队网络，消息来源广泛。很快，一些零碎的反馈便通过秋叶传递回来：
汇通宝记背景复杂，表面是钱庄，暗地里与多家勋贵有资金往来，尤其与二皇子府上的几个管事关系密切，疑似是二皇子一系洗钱和转移资金的工具。
黑水帮近期活动频繁，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帮内气氛紧张。
周通判全名周正元，原任北疆青州通判，但在凤子陵“失踪”后不久，便因“剿匪不力”被罢官，随后不知所踪，疑点重重。
二皇子君墨珩近期深居简出，但其心腹幕僚频繁出入户部和工部，似乎在筹划着什么大动作。
这些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虽然还无法窥见全貌，却让凤清歌对敌人的轮廓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让她心中的复仇计划更加具体。她需要更多的力量，更强的盟友！
这一日，凤清歌正在药圃查看新发芽的紫苏，冬青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着药苗的长势。秋叶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
“小姐，慈安堂的林娘子让人捎信来了！”秋叶压低声音，凑近凤清歌耳边，“说您上次托她找的那几味稀缺的‘安神’药材，有眉目了！其中一味‘龙涎香’（暗指重要情报），城西‘回春堂’新到了一批，成色极好！让您有空亲自去看看，挑些合心意的！”
凤清歌捻着紫苏嫩叶的手指微微一顿。龙涎香？她托林娘子找的是关于兄长凤子陵可能生还的线索！难道……有消息了？！
她眼中瞬间迸发出灼人的光芒，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对秋叶点点头：“知道了。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回春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