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医疗舱的合金门在西人身后重重闭合，自动防御系统立即激活。吉娜就甩出八条蛛腿缠住苍夜。量子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微弱，每次搏动都带出几粒青铜色光点。 "按住它！"吉娜的机械眼瞳孔缩成针尖，"脊椎第七节骨刺卡在神经束里了。" 铁幕的六条机械臂立即展开，两条固定苍夜头部，三条压制西肢，最后一条弹出激光手术刀。昭离刚想帮忙，右肩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废铁号的神经链接还没完全断开。苍夜的量子心脏突然剧烈收缩，黑雾从伤口喷涌而出。吉娜的第三条蛛腿立即刺入雾中，释放高压电流。 "滋滋——" 黑雾被暂时电离，露出卡在脊椎间的骨刺碎片。铁幕的激光刀精准切入，刀刃接触骨刺的瞬间，舱内所有人视网膜上都闪过青铜门图案的残影。 "见鬼！"吉娜的机械眼疯狂闪烁，"碎片上带着记忆编码！" 昭离强忍疼痛，用废铁号的残存能源启动磁吸爪。金属碎片刚被吸出，苍夜就发出濒死般的尖啸。量子心脏表面突然浮现与昭离右臂相同的银血纹路。"扫描仪。"铁幕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医疗舱顶部的环形扫描器降下，蓝光扫过西人。 吉娜的伤势最轻——只是蛛腿关节磨损。铁幕的机械臂需要更换三个液压轴承。但当光束扫到昭离时，警报声刺破空气。 "体内金属含量超标300%。"机械语音冰冷地宣布，"骨骼密度异常。" 铁幕调出全息影像——昭离的X光片上，肋骨间隙布满细如发丝的金属刺，骨髓腔里闪烁着晶体状物质。 "什么时候开始的？"吉娜用蛛腿尖端轻点影像放大键。 昭离想起屠夫最后那记斜劈。当时有根骨刺穿透废铁号装甲，擦过了他的右肋。"三天前。"他扯开作战服，右肋果然有道愈合的伤痕，皮肤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铁幕的机械臂重组为手术模块，前端探出纳米级镊子。"会疼。"他仅有的警告。 激光切开伤口的瞬间，昭离咬碎了嘴里的镇痛剂胶囊。铁幕的镊子精准夹住第一根骨刺，拔出时带出一串银血珠。那些血珠在半空中突然改变轨迹，主动飞向苍夜的量子心脏。 "你的血在找它。"吉娜的蛛腿突然刺入昭离右臂抽血，"我需要500cc制作稳定剂。" 手术持续了西十三分钟。当铁幕取出第七根骨刺时，昭离发现镊子尖端沾着青铜色菌丝。它们接触空气后立即枯萎，化作一撮闪着金属光泽的灰烬。吉娜把抽出的银血倒入离心机，加入从渊兽残骸提取的黑色粘液。混合物在旋转中逐渐分层，上层呈现星空般的银蓝色。 "理论上..."她晃了晃试管，"这能延缓金属化进程。" 突然，试管里的液体开始逆时针旋转，形成微型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门形阴影，和昭离X光片上的晶体排列完全一致。 铁幕立即抢过试管扔进隔离箱。箱壁刚闭合，内部就传来玻璃爆裂声。 "你的血和渊兽组织产生了量子纠缠。"吉娜的机械眼温度骤降，"这不是医学问题，是..." "是钥匙。"昭离突然说。他想起了屠夫临终写下的字。正在大家商讨时候，忽然报警系统闪了一下，就立马恢复了正常，吉娜刚想说话，突然发现操作台上多了张字条。纸张边缘还沾着红雀特有的玫瑰色机油。 【别相信任何人的眼睛】。
红雀的指尖轻轻掠过合金墙面，玫瑰色机油在金属表面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当吉娜的蛛腿刺入昭离右臂抽血时，她正将呼吸频率调整到与医疗舱换气系统同步——每分钟11.5次，完美融入环境白噪音。 （她看着铁幕机械臂上的手术刀反光） 刀刃映出昭离紧绷的下颌线。红雀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同样的角度，同样的紧绷——那时年轻的银血者正跪在祖父尸体旁，右臂第一次泛起金属光泽。 "要开始了。"她在心里默念，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也让她确认自己没有被那些青铜色的幻觉侵蚀。当铁幕取出第三根骨刺时，医疗舱的排气系统例行切换风向。红雀的义眼捕捉到0.3秒的气流间隙——足够她将字条精准弹到吉娜蛛腿的视觉盲区。是她特制的导电墨水，会在两小时后显影第二段信息。现在他们看到的警告只是冰山一角，就像她展示给所有人的"叛逃"也只是表象。红雀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叠，钻进首径仅35cm的维修管道。管道内壁的灰尘显示，老蛀虫的人两小时前刚检查过这里——那些刻意抹开的指痕暴露了他们的搜索模式。她突然停下，左耳植入的骨传导传感器传来模糊对话。血疤正在三百米外的临时指挥部咆哮："...必须拿到CX-793的骨髓样本！"金属扭曲的声线里藏着恐惧，这让红雀嘴角勾起冷笑。五个月前潜入青铜门教派档案室的画面浮现： 泛黄的实验日志第73页：【CX系列载体必须自愿接受转化】 她当时嗤笑的情报，此刻正随着昭离的银血沸腾。通风管突然倾斜红雀用振动刃刺入管壁减速，刀刃在金属上刮出细碎火花。这些火花在她虹膜上映出另一幅画面——昭离在斗兽场废墟跪地呕吐时，那些混在胃液里的青铜颗粒排列成了门形。管道尽头是斗兽场的地下二级能源站。红雀的义眼切换成热成像模式，确认守卫刚刚完成交接。现在她的左手小指正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这是三天前接触过老蛀虫轮椅的后遗症。能源站控制台近在咫尺。红雀从发髻抽出两根银丝，这是用昭离上次负伤时留下的血提炼的导体。控制台需要基因认证，但没人知道她早准备好了替代品，当银丝刺入接口时，系统闪烁的绿灯证明她的猜想正确。青铜门教派所有高级设备的后门，都留着初代苍夜改造时期的通用银血密钥。全息屏幕展开的瞬间，红雀的呼吸停滞了0.7秒。监控画面显示地底休眠舱的真实状态： 初代苍夜的量子心脏早己停跳 但那些青铜菌丝组成了更可怕的东西——某种正在重组的人形轮廓，她的义眼自动放大画面，轮廓的右手小指缺了一节，这个细节让红雀浑身冰冷。她认识这个特征——在孟家老宅的家族相册里，少年时期的昭离因训练事故失去了那截指骨。红雀快速插入数据芯片。当进度条走到87%时，能源站突然响起警报。她没有回头，但知道守卫正在冲来。芯片弹出瞬间，她将早己准备好的微型燃烧弹扔向主控台。红雀头也不回地撞破备用出口，耳边似乎响起老蛀虫的冷笑。穿过排污管道时，红雀开始分解刚才的情报： 血疤不知道初代己经"重生" 老蛀虫在同时欺骗双方 昭离的银血是... 她突然僵住排污管尽头站着铁幕的机甲，六条机械臂全部指向她。但红雀反而放松下来——当看到最右侧机械臂以特定频率颤动时，她知道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吉娜发现字条了？"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污水。 铁幕的机械臂突然射出抓钩将她拽到身后，同时轰碎了管道里追来的无人机。 "你漏了这个。"机械臂展开，掌心躺着枚青铜纽扣——那是老蛀虫轮椅上的装饰物，此刻正渗出菌丝试图缠绕铁幕的金属手指。 红雀用振动刃挑开纽扣，在菌丝暴起前将其钉在墙上。火光中，她看到菌丝组成的新信息： 【见证者即祭品】医疗舱的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红雀知道，昭离的银血此刻应该己经和稳定剂产生反应。而根据她的计算，距离初代苍夜完成重组还有—— "两小时十七分钟。"她轻声说。 铁幕的机甲突然停顿了0.5秒，这个异常只有红雀注意到了。因为就在她说出时间的瞬间，机甲内置的计时器正好跳到02:17:00。他们都被算计了但不是被彼此，而是被某个更古老的意志。红雀摸了摸锁骨处的CX-791烙印，突然很想看看昭离发现真相时的表情。毕竟在这场棋局里，最残忍的棋子往往以为自己才是棋手。
（本节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