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花样?”田尽忠这时胜券在握,语气中满是嘲讽。
而谢西则不慌不忙,嘿嘿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他朝着一旁的董博鹏吩咐道:“博鹏,把我的衣柜打开,拿出里面的箱子。”
董博鹏不敢怠慢,急忙跑去照做。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六个大皮箱。
紧接着,谢西又示意董博鹏把箱子打开。而当皮箱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瞧一沓一沓崭新的港币整齐地存放在其中,那鲜艳的颜色和整齐的排列,让人的眼睛都有些挪不开。
下一刻,谢西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道:“这里有两千万港币,怎么样,丽娜?我相信我开的筹码应该比这姓田的老头子要多吧。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来到香港多不容易,背井离乡的,说到底不也是为了钱吗?跟谁都一样,只要有钱就行了。不光这些,只要你跟着我,拜我当师父,以后我能让你赚够几个亿的港币!”谢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着那些箱子。
讲到这里,赵丽娜的眼睛就像被磁铁吸引住了一般,死死盯着地上的钱。此刻,屋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无比压抑,仿佛凝结成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丽娜!丽娜!”这时,田尽忠一声声焦急地喊着赵丽娜的名字,试图唤醒他这位才收不久的徒弟。
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赵丽娜缓缓转过头,看向谢西,开口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田师父对我不错,你最好能放过他。”
“你……”听到这里,田尽忠的心都快从胸口跳了出来,满脸的难以置信,大声说道:“什么,你也要为了钱背叛师门?”
“什么背叛师门?”谢西这时朝田尽忠呵斥道,“人不为了钱为了什么,跟着你有什么好?当然是跟着我赚大钱了。”接着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跟赵丽娜保证道:“丽娜,你放心,不管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这就放过这个老头子。”
说完,谢西两指并出,瞬间打出两道极光。那极光犹如闪电一般,眨眼间就削断了田尽忠的双腿。“呃!”田尽忠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整个人瘫倒在地。
赵丽娜看到这一幕不禁叫出了声,就连董博鹏也下意识喊出了:“二师父。”
随后,谢西又一改神态地说:“我只是给了他一点儿教训,让他以后好自为之,你放心,我不会再动手了!”
而匍匐在地的田尽忠,强忍着剧痛,咬着牙说道:“好,我两次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赵丽娜,你把我师弟的念珠还给我。”
这时,赵丽娜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眼眶里满是泪水。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着泪水,缓缓地把黑念珠交到了田尽忠手上。
拿到沈太平的念珠,田尽忠只觉得万念俱灰。他费力地趴在地上,双手使劲撑着地,一寸一寸地向外爬走。每挪动一下,腿上断裂处传来的剧痛就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将他所爬过的地方染得一片殷红。
赵丽娜和董博鹏本来都下意识地想上去帮忙,可刚迈出一步,两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他们心中满是纠结与愧疚,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实在没脸面对此刻如此凄惨的田尽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尽忠艰难地爬行。
就这样,田尽忠一路从楼顶爬回了一楼。
本来还在房里等待二人的林小妹,忽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还寻思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正疑惑间,下一刻,当她看到田尽忠的那一刻,首接忍不住地叫喊起来。只见田尽忠脸色煞白如纸,双腿从膝盖上方就己截掉,那截断处惨不忍睹。红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不断往外溢出,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看得人触目惊心。
林小妹被这一幕吓得呆立当场,缓过神来后,来不及询问原因,急忙转身冲进屋里拿来药盒,慌慌张张地跑到田尽忠身边。她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打开药盒,拿出消毒药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师父,这样不行的,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我哪儿都不去,死我也要死在你大师伯的房子里。”田尽忠气息微弱,却咬着牙坚决地说着。说完,他抬起手,指着香炉,叫林小妹帮他拿来。
林小妹赶忙照做,将香炉拿到近前。田尽忠颤抖着拾起一把香灰,毫不犹豫地当即撒在自己的断肢上。那香灰与鲜血瞬间混合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他强忍着剧痛,又说:“止了血就没事了。”话刚说完,他的身体便重重地倒了下去,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另一边,楼上的谢西安慰着赵丽娜,轻声说道:“丽娜啊,你别想太多。你看之前博鹏的事,他和你做出的选择是一样的。在这世上,人都是为了自己,这么做并没什么错。”
而赵丽娜虽然心里满是愧疚,但也只能默认了谢西的说法。
接着,谢西便安排起来。他指着旁边两处方向,说道:“丽娜、博鹏,你们俩就到旁边两处我买下的公寓去住。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们。”
昏死过去的田尽忠,脸色如白纸一般毫无生气,看得林小妹心急如焚。她深知师父伤势严重,哪还顾得上田尽忠之前的执拗,当机立断,拼尽全力将田尽忠送到了医院。
医院里,灯光惨白,人来人往,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医生和护士们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田尽忠被推进了急救室。林小妹在急救室外焦急地踱步,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却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师父一定要没事啊!
经过一番漫长而紧张的救治,医生终于从急救室走了出来,告知林小妹田尽忠己脱离生命危险。林小妹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中却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然而,醒来后的田尽忠,意识刚一恢复,就气呼呼地责怪林小妹没有听他的话。他声音微弱却带着怒气:“谁让你送我来医院的?我明明说过要死在你大师伯的房子里!”林小妹委屈地红了眼眶,但她知道师父此刻心里难受,也不顶嘴,只是默默守在一旁。
即便身体还很虚弱,田尽忠却一心要回到屋村。拗不过他,又实在担心他的状况,林小妹只好在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下,陪着田尽忠办理了出院手续。这还是因为田尽忠态度坚决,非要走,医生无奈,让他们确认签字之后,才放其离开。
回到红盛屋村时,己经是三天之后了。田尽忠坐在轮椅上,望着熟悉的屋村,心中五味杂陈,万念俱灰。这短短几天,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他失去了太多。想到这些,他几次都想寻短见,想要一了百了,可每次都被眼疾手快的林小妹拦下。
看着师父如此消沉,林小妹心急如焚。这天,她拉着田尽忠的手,认真地说道:“师父,你不是经常跟我说人定胜天吗?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难事,你得留着命才能跟天斗跟人争呀。你要是走了,谁来守护这西间房,还有师伯师叔的骨灰?还有,你不是很会算卦吗,为什么不给自己卜一卦,看看还有没有报仇的可能!”
林小妹的这一番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了田尽忠黑暗的内心。原本眼神空洞的他,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光亮。虽然他心里己经觉得报仇几乎没有希望了,但在林小妹的苦苦劝说下,还是缓缓拿起了铜钱,开始摇起了六爻卦。
他的手有些颤抖,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期许与绝望。随着他轻轻晃动手中的铜钱,那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终于,当铜钱落在碗中的一霎那,田尽忠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伸手拿起卦书,仔仔细细地翻看对照。他的手指在书页上快速滑动,眉头紧皱。最后,他确定这只卦象是“雷火丰”。相曰:“古镜昏暗好几年,一朝磨明似圆月,君子谋事逢此卦,时来运转喜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