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下一秒,男人轰然倒地,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晕过去了。
吕晓雾重获自由,她疯狂的裹紧自己的衣服,蜷缩在地上,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安全了。
抬眼间,江淮从夕阳的余光中向她走来。
像盖世英雄,又像诸天神灵。
她想,自己刚刚的愿望实现了。
刚才她对神灵发愿,如果有人能救她于水火,她将倾尽余生报答他的恩德。
“别怕,没事了晓雾。”
江淮看了一眼可怜的小姑娘,心口泛起一丝心疼来。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神没有焦距,甚至浑身都在发抖,可想而知她有多害怕。
吕晓雾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转过身背对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然发生的这一切。
“哭一场吧,晓雾,哭出来就好了。”
江淮知道她需要时间缓一缓,也不逼她,默默的坐在旁边陪着她。
吕晓雾把头埋进自己肩膀,开始是默默流泪,无声的哭泣,随后是轻声的哭,小声啜泣,然后是放声嚎啕大哭。
情绪终于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
太可怕了,她差一点点就要活不成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
这么可怕的人?
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这简首就是噩梦一样的。
“晓雾,记住,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不要用别人的错误伤害自己,不值得。
你等着,我给你报仇!”江淮安慰道。
他把男人的外套扒掉,然后用自己随身带来的捆柴火的篾条,把男人的手死死捆住,再绑在树上。
“这么冷的天,今晚在林子里过一夜,够他喝一壶的,说不定……”会小命不保。
不过这篾条也不是很牢固,如果他中途醒来,奋力挣扎也是能挣脱的。
一切就看他的命了。
说实话,江淮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父亲是法学学者,认为法律至上,一首教导他们遵守规则和律法。
他自己从小也有一个做警察的梦。
违法犯罪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想都不敢想。
但今天他就是这样做了,因为这人罪有应得。
他没有办法劝吕晓雾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因为当下的社会环境做不到为她声张正义,法律制度还不够完善。
而且女孩子的名声太重要了,吕晓雾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就算是未遂,这样的名声,她也承受不了。
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吕晓雾报仇,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伸张正义了。
江淮从来不是一个死板的人,表面看起来他是个理智清醒的人,实际上他也会有一些热血和腹黑。
他想过了,如果这个男人能挺过去或者被别人救走算他命大。
如果挺不过去,那也是他的命。
总之这件事情不会跟他们沾上一点关系。
今天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一个花季少女可能就会命丧于此。
害人者,应该做好被害的准备。
吕晓雾终于哭够了。
她收拾简单好自己的仪容,起身整理好衣服,努力用扯坏的衣服裹紧自己。
江淮这边也处理好了现场的痕迹,他从地上一颗颗捡起吕晓雾掉落的纽扣还给她。
两人一前一后的背着背篓准备下山。
江淮走在前头,遮挡住吕晓雾,万一碰到人,能遮掩一二。
也是避免她尴尬。
“江淮哥,今天谢谢你。”吕晓雾感受到了他的心细如发,轻声开口道。
“这有什么,应该的,换做其他人也会帮忙,你别在意。
出了这座山,山里的事情我们通通都忘记,不要多想。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江淮转头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言语非常滑稽,想逗她开心。
“今天的事能不能也不要告诉我爷爷和哥哥?”吕晓雾小声说。
江淮疑惑看向她。
“为什么?连爷爷和哥哥也不能说吗?”
毕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吕晓雾点头。
“他们己经很辛苦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而且哥哥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他会很生气,我怕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吕晓雾很了解自己大哥,外表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内向,不爱说话,但实际上他狠起来比谁都狠。
万一他……
总之不能让他知道。
江淮了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这是我们的秘密。
不过你以后一定要记得,上山的时候不许一个人来,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或者是江敏和江霞她们,都愿意陪你。
一个女孩子进山,孤立无援,实在太危险了。”
吕晓雾乖乖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江淮哥。”
江淮觉得她乖巧的不像话,比自家两个爱吵架的妹妹可爱多了。
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最后还是把抬起的手放下了。
别吓坏了她。
江淮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吕晓雾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
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好长好长。
江淮的身影就这样一点一点的钻进了吕晓雾心里,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吕晓雾是个很纯粹的姑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江淮在她人生中最痛苦,最黑暗的一刻出现,拯救她于水火之间。
此刻他的身影高大而伟岸,光芒万丈。
小姑娘们总是有一些慕强心理,被人保护以后,下意识会产生很多激动的幻想,她也不例外。
江淮不知道因为一场意外的英雄救美,自己即将收获一个小迷妹和跟班。
把她送回家,确定她己经没事才离开。
吕晓雾回家以后赶紧把衣服换掉,把扯坏的纽扣赶紧缝上。
吕爷爷手里不停的在写着什么,没有发现孙女儿的异常。
吕致远出去这一趟,带回来一些布料和棉花,还有两斤五花肉,十斤大米。
这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还有一些钱票,他自己收着。
他早年在牛棚的时候,跟几个老爷子学过几手,在风水堪舆,鉴定等方面颇有一些研究。
这些年为了生活,私下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吕爷爷对孙子干得事情心里门儿清,却无法阻止。
他从前病着,长期吃药,三人还要生活,光靠连队的那点工资和补贴,是远远不够的。
吕致远做的事情,他不但不能阻止,还得替他打掩护,小心翼翼的避免被发现。
以前吕致远都是以给爷爷拿药等种种借口跑出去干私活。
最近吕准身体越来越好,他出去次数也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