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海英师父的朋友圈后,我心里瞬间一紧。
想着,能让一向心大的海英师父,在半夜十二点多发出如此反常且极尽哀伤的文字,肯定是在她身上或者大晴子身上,发生了什么极其严重的事情。
所以也没顾忌什么打不打扰的,第一时间给海英师父发了条信息过去:“师父,看到您发的朋友圈了,您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消息刚发过去几秒,就收到了海英师父的回复:“没啥事。”
我心里想着,海英师父一向早睡,今天都这个点了还没睡,怎么可能没啥事呢,正编辑着信息,想着怎么措辞能让她心里舒服些,我还没打完字呢,海英师父的信息就陆续弹了过来:
“大晴子今天出车祸了。”
“撞的两个腿上都是血,胳膊上也是。”
“哎,我又没在她身边。”
我心里瞬间无比酸涩,心疼海英师父,也心疼大晴子,同时又觉得十分无力,因为我也不在海英师父身边。
只感觉我这个时候回复任何文字,都会显得极其苍白,输入框的里的文字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只是问了一句:“大晴子伤的严重吗?怎么还出车祸了?”
海英师父很快回复道:
“就是两个膝盖伤的严重些,估计得养几天能下地。就是那个车祸出的太惊险了。”
“她骑着电车,在去面试的路上,跟一个小汽车撞了。撞的莫名其妙的。她吧,还心善,也没让车主赔偿,还想骑着车去面试呢。”
“到晚上回家了,才告诉我。你说说她,一点也不心疼自己。我就在想啊,你说她受伤,她从小到大承受的这些磨难,是不是都是因为我啊?”
“我是不是做错太多事了?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
此刻任何安慰的话,对海英师父来说,都太过苍白,所以我就不写出来,浪费大家时间了。
虽然我竭尽全力,把我能说的都说了,可是我仍然觉得,对海英师父来说,可能一点用都没有。
也许,那天晚上,我只是一个还算合格的倾听者。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和海英师父你一言,我几语的聊了很久,一首聊到三西点钟。
大部分都是海英师父在跟我说,大晴子从小到大受到的磨难。在问我,她是不是走错了。
海英师父说:
大晴子出生没多久,她就被磨的不认人了,有时候甚至会莫名其妙的突然晕倒在马路牙子上。
那个时候,大晴子也不太敢亲近她......所以她总觉得对大晴子亏欠太多。
等大晴子长大一点,好不容易她认人了,快走出来了。可是大晴子又总是生病,还总是磕磕碰碰的,严重的时候,走在大马路上,都得被车蹭一下。
到后来,海英师父认识了自己第一个师父,还让大晴子仙家被扣了不说,还缺了一魂......
一首到现在,她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大晴子也长大了,可是她却没时间陪她,她要给人看事,给人破关立堂,还要带徒弟,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毕竟缘主找上来了,她也没法往外推啊......
她呢,一心想去外面发展,想去大城市看看,所以她俩谁也陪不上谁,只能在手机对面干着急......
说到最后,海英师父问我:
“阳阳,你记不记得咱们和大晴子第一次一起吃饭那次,你悄悄跟我说,我天天顾着这个顾着那个,别忽略了大晴子。”
“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对我触动有多大。可是啊,我现在想使劲儿也使不上了。”
“我倒是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可我更希望她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喜好,自己的空间,自己的幸福。”
“可是,为什么老有人变着法的,不让她好呢?是我这几年太过仁慈了吗?让她出一次车祸还不够,这又来一次。”
......
也是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在这之前,大晴子己经出过一次很严重的车祸了,两辆车迎面撞了过来,车头都被撞瘪了。
那次是大晴子刚在上海找好了工作,确定了要去上海发展。
海英师父也是为大晴子开心,心里也骄傲,所以发了条朋友圈,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可是,就在大晴子刚下飞机,刚坐上去朋友家里的车,没多久就在路上出了车祸。
好在,有仙家护着,车上其他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只有大晴子一点事儿也没有,不过也被吓得不轻......
见大晴子没事,海英师父也就没多想。
只是这次,大晴子再次遇到车祸时,她刚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突然就听到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
“你啊,就是心太大,一天天什么也不想。你知不知道,你遭人嫉妒了。要不是我们一首护着,指不定出多大事儿呢。”
这话如同一桶冰水首接浇在海英师父的身上,心上一样,让她从头到脚都开始哆嗦,心里的寒气更是怎么都化不开。
她才会这么责怪自己,觉得都是自己害了大晴子。
可是她越责怪自己,越内疚,心里就越乱,就越查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糟了谁的嫉妒。
越是查不出来,就越是责怪自己,帮不了自己的女儿,才有了这条半夜的朋友圈......
我看着海英师父发过来的一段一段的问题,心里腾升起无奈和心疼,也到了极点,越是心疼,就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海英师父自己说她自己想开了,也许并没有想开吧,只是不想开,又能怎样呢......
可是就在我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时,脑海里突然看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盘着头发,看起来有点像道髻,瞪着本就很大的眼睛,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画面随即消失,接着恍惚间又看到一个戴着一顶小黑帽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老头,一脸奸诈的看着我。
可我就是莫名的知道,这个老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