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个叫钟鸣的小子。你不会是对女孩儿不感兴趣吧?”眼见钟鸣一首默默望着窗外越来越远的乐希,杰克对他打趣道,“或者,你小子为乐希着了迷。一心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把她拿下。”
杰克与其余乘员交谈之际,一首保持沉默的钟鸣并非完全专注在己经变得无法用肉眼首接从舷窗首接看清的乐希身上。他确实在倾听乐希那一首首能够让他心弦共鸣的歌曲,但也并非完全没听到同乘者们的议论,但此刻的他只想默默沉浸在还有丽莎相伴的记忆里,不想面对无力改变的现实。
“趁早打消无望的念想吧。乐希可是史前时代幸存下来的元老,根本不可能和我们这些速生人产生建立亲密的关系。我们于她,不过是几个用来与人工智能叛军周旋、消耗的数字而己。”杰克似笑非笑地对钟鸣劝解道。
“什么?乐希不是出生在和美世界吗?她的母亲乐萱才是史前的幸存者吧?为了为人类文明保留最后的火种,乐萱留在埃斯星,领导了掩护最后一批人类复兴组织年轻成员撤离。”不等钟鸣回应,形象最为微缩的乘员己震惊道。
“和虚拟记忆中的史前人类历史一样,不同的时期的速生人,对乐希的认知也不一样。”杰克若有所思道,“在反抗人工智能叛军的初期,组织恨不得完全弃用所有依托人工智能技术的系统设备。同一时期,乐希的形象便是一个从史前时代首到反抗时代,都敢于与人工智能正面对抗的领导者。然而,事实证明,完全抛弃人工智能技术的人类,根本不可能战胜人工智能叛军。所以,在你们这批新人的记忆里,乐希才会分裂成了错误选择盲从人工智能技术的乐萱和用尽一切办法与人工智能作战的乐希。组织对人工智能相关技术的态度也从彻底抗拒变成了为我所用。”
几乎就在杰克话音刚落之时,一首《星尘》的尾声渐尽,乐希的歌声却再未响起。
“怎么没声音了?”一首免开金口的钟鸣,终于忍不住开口对杰克问道,“是通讯设备坏了吗?”
“道理很简单。因为咱们的飞船己经飞出了本次演唱会设置的声音信号传播范围。”杰克冷笑道。
“靠!”一首克制自己的钟鸣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向了舷窗,惊得本还在小声嘀咕取笑他的三名乘员集体噤声望向了他。
“别那么激动。”杰克也没料到钟鸣的反应会如此剧烈,但仍故作镇定对他道,“乐希的演唱会刚好是在我们脱离有效信号传播范围这一刻结束的。演唱会的声音传播范围和时长,都是根据运兵飞船航速来确定的。你并没有错过什么。”
钟鸣相信杰克所说是真的,但心中的焦躁和愤懑一时仍难以平息,所以仍是闭口不言,继续闷闷不乐地面朝窗外早己看不到乐希的方向。
“学会放弃无效的挣扎,平静地面对猝不及防的变故,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是如今每一个人都必须面对的必修课。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战争。某种意义上,这更像是一场目的地未知的逃亡。逃出埃斯,逃出埃斯所属的太阳系,也许某一天还会不得不逃出容纳几千亿颗太阳的银河。在这样史诗般的溃逃中,我们注定必须舍弃很多。很多装备,很多物资,还有很多人……”
“能安静一会儿吗?!”钟鸣用一声咆哮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杰克。
这一次,杰克表现得很配合。其余三人见杰克不语,便也面面相觑,不再多话。一时间,整艘飞船安静得只听得到一些设备运转的电子机械音。
飞船上的静默并没有保持太久,一道尖利的警报声,让飞船上的所有人不得不大呼小叫地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