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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努力，确实是令人崩溃的事情。”杰克自顾自的独白，让原本焦躁谈论的三人都安静了下来，但几乎一首沉默的钟鸣却接了他的话道，“但实际上，我们的处境相较于史前人类，也并没有更糟。”
钟鸣的话，让包括杰克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不解，不等他们出声驳斥，钟鸣又继续道，“在科技远没有如今发达的史前时代，人们需要面对的无解问题，远比我们今天面对的还要多。疾病、衰老、意外，乃至陌生人突然萌生的一个念头，虽然没有像‘创世神’这样的人工智能敌人，但能夺走史前人类生命的东西远比现在更多。在那个生产效率远比今天落后的时代，很多人不得不每天重复几乎毫无意义的工作。毫不客气地说，那个被我们很多人视为天堂的过去，并不是真的天堂。而被我们视作地狱的未来，也不真的一定是地狱。”
“你的见解倒是别具一格。”原本一脸漠然的杰克，在听完钟鸣突兀出口的一席话后，罕见地露出了微笑。
“其实这不是我的见解。这些话绝大部分是我喜欢的女孩儿，在拒绝我的求爱时，对我说的原文。那时候，她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在看到20046号被摧毁的一刻，我忽然觉得我终于理解她了。”
“理解了什么？”斯文男仍是大惑不解地问道。
“最有力的精神支撑不是对过往的缅怀，而是对未知的怀有希望。”
“可就如杰克所说，我们和‘创世神’的技术实力差距越来越大，理性而言，未来也不会有希望超越它。”斯文男继续反驳钟鸣道。
“人类曾经从未认为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穿越大海，飞上天空，战胜疾病和衰老，无数个看似不可能，或者说，在一段时间内确实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却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念念不忘中，成为了现实。这，或许就是虚拟记忆的意义。”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不鸣则己，一鸣惊人的家伙。”杰克笑得更灿烂了些。
“这也是拒绝我的女孩儿对我说的话。”
“你这几句话，搞得我都有些后悔跟喜欢的女孩儿进小厕所了。”魁梧男似开玩笑似认真地说道。
“你这可就属于得了便宜卖乖了。”猥琐男接话笑道。
“很想知道，说出这种哲言的女孩儿叫什么？”杰克朝钟鸣问道。
“丽莎。”
钟鸣话音未落，运7号上的报警器便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这密密麻麻的，上百个？对付我们哪用得到这么多弹珠？”猥琐男率先对侦测预警显示的敌情发出了惊呼。
“这下不用对未来犯愁了。再怎么着都逃不掉了。”魁梧男一副释然的表情道。
“现在这距离，还来得及留遗言吗？”斯文男急切地向杰克问了一句，但不等杰克回答，他又转向钟鸣道，“哥们儿。你不介意我用几句你刚才说的话吧。真挺经典的。”
“你小子魔怔了吧。就算运输船没有突击舰那样的聚变发动机，我们的残骸不会首接蒸发，但妥妥也得变成七零八碎吧。谁还能拿得到你的遗言？”猥琐男嘲讽道。
“钟鸣，你或许是对的。”危急时刻，先前一脸绝望的杰克，却突然像是根本没看到敌情报警一样，对钟鸣笑道，“人类，本就是向死而生的。一息尚存，就该战斗不止。”
